在卷三《春秋礼》的导言中,康有为说:“《春秋》为改制之书,……而礼尤其改制之著者”。“孔子之文传于仲舒,孔子之礼亦在仲舒。”“董子,尽闻三统,尽得文质变通之故,可以待后王而致太平。”董仲舒的礼学,“为《春秋》之大宗,今学之正传”。因此,康有为采摘《春秋繁露》关于礼的论说,“以备欲通孔子之礼者考焉”[87]。这里是进一步强调《春秋》的要义是改制,而礼是改制的重点。怎样改,改什么,可以董仲舒的见解为依据,进而通达孔子之礼。在这个指导思想下,康有为分别以改元、授时、三正、爵国、度制、田赋、宫室(及明堂)、乐律、学校、选举、封禅、宗庙、刑罚为细目,摘编了《春秋繁露》关于礼的内容,并肯定了其中的价值。
在卷四《春秋口说》的导言中,康有为认为,“《春秋》之义,不在经文,而在口说”,“董子为《春秋》宗,所发新王改制之非常异义,及诸微言大义,皆出经文外,又出《公羊》外。然而,以孟荀命世亚圣,犹未传之,而董子乃知之”。“公羊家早出于战国,犹有避讳,不敢宣露,至董子乃敢尽发之。”因此,他“择录董子之传口说者,以著微言之不绝焉”。这是强调《春秋》之义在口说,董仲舒尽得口说之真传,因而必须认真学习并倚重董仲舒的公羊春秋学说,这其实也是康有为从新的角度肯定自己变法改制主张的历史合理性。在这卷中,康有为的按语特别多,重点在于通过对别的文献的比对,论说董仲舒《春秋繁露》中不见于经典的部分,是得孔子口说之真传。他对于《春秋繁露》中“出《公羊》外”的内容,特别注意论证其依据所在。不是“与《梁》同”“与汉儒同”“与刘向同”,就是“与何注同”,甚至是“与何注同,经、传无义,知为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