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吕西安大着胆子说:“换了我才不肯死呢,我要为着你活下去。”他想把特·刚德–克洛阿先生彻底解决,望着路易士的目光表示他的热情已经到顶点。
路易士看着这股新生的爱情在她和诗人心中进展,暗暗吃惊。她故意找错儿,说吕西安答应题在她纪念册第一页上的诗不该老是拖延。等到诗写出来了,她当然觉得比贵族诗人卡那利斯最好的作品还要美,可是她念过以后又作何感想呢?
生花妙笔,虚幻的诗神,
并不经常来叩我的心魂,
点染我的花笺和薄薄的绢素。
倒是我美丽的情人在挥毫时分,
往往把她幽密的欢欣,
或是无声的悲苦,向我倾吐。
啊!等到她追寻我褪色的旧稿,
想得到一个分晓,
花团锦簇的前程从何处发轫;
那时但愿爱神呵,
将来回想起这次美妙的旅行,
像晴朗的天空没有一朵乌云!
她说:“你的诗真是受了我的感应吗?”
这个疑问是喜欢玩火的女人有心挑逗,叫吕西安冒出一滴眼泪;她便安慰吕西安,破题儿第一遭亲了亲他的额角。真的,吕西安是个大人物,她要好好的栽培他,教他意大利文,德文,纠正他的态度举动;有了这些借口,她可以当着那般讨厌的清客,让吕西安经常留在身边了。她多关切吕西安的生活!为着吕西安重新弄音乐,引他进入音乐的天地,弹几支贝多芬的美妙的曲子,使他听着出神。吕西安快乐,路易士也跟着快乐;看见吕西安心醉神迷,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她假惺惺的说:“有了这样的幸福,我们不是该满足了吗?”可怜的诗人糊涂透顶,回答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