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记得,老没品哥·品克在牛津生涯进入尾声的时期,常去伦敦不太好对付的区域从事社会服务,他曾跟我说起某天下午在贝思纳尔格林传播光明时,出其不意地被一个沿街吆喝的小贩一脚踢中腹部。他颇为详细地为我描述了当时的感受。他说自己产生了一种梦幻般的奇妙感觉,同时又有种异样的幻觉,仿佛走进了一片浓雾。之所以在此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此时此刻我的感受不可思议地与此类同。
诸位也许记得,上次见到这位管家,他是来告诉我,玛德琳·巴塞特说我若能抽空去见她,她将不胜感激;当时我提到他在摇曳闪烁。现在我眼前的管家不再摇曳闪烁,而是类似一团起伏的雾气,约略有些管家的形状在其中振动。然后我突然清醒过来,终于可以留意一下其余各位的反应。
大伙都激动不已。巴塞特老爹让我想起上学时抄了五十次的那首诗的作者(因为我为英国文学课引进了一只小白鼠),“有如观象家发现了新的星座”,而达丽姑妈和奥茨警官分别“像科尔特斯凝视着太平洋,而他的同伙在惊讶的揣测中彼此观看,尽站在达利安高峰上沉默”[1]。
过了相当长的一阵子,大伙才作出反应。突然间,伴随着一声哽咽的呼声,如同母亲看到失散已久的孩子出现在不远处,奥茨警官一个俯冲,一把夺过头盖儿,紧紧搂在怀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