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陆定国相距最近,又深知陆定国的性子极是暴躁,从不畏死,遇上这等事自该大声怒骂的,可这时看陆定国却是一脸神情恍惚的样子,倒像是受了极大惊吓。娄提惊疑不定,一时委决不下,太子又喝了一声:“都退下!”
宿六谨带来的禁军原本已经将所有退路全部封住,这时听太子下令,只得让开。太子盯住那驳足罗刹,一字一字地道:“你既知本王跟东郡王之情,不亚昔年景穆太子之于卢内,就最好老老实实把人放回来。”
为首的驳足罗刹又是喋喋怪笑,他一头赤发便如火焰一般,在风里飘拂。“太子殿下不必多虑,我如今喜吃的人肉,要么便是白白净净的姑娘,要么便是娇娇嫩嫩的孩童。”只听他笑声更大,刺耳之极,顷刻间众罗刹已尽数退去,竟似阵漆黑的妖风一般。
娄提手中仍紧紧握剑,望见芦苇丛都被染红了一片,既有方才陆定国流的血,也有被自己刺伤右臂的驳足罗刹所流的血。心中七上八下,跃回到太子身边,道:“殿下,东郡王他伤得不轻……”
太子脸色铁青,此时手握着马缰,握得关节格格作响。“这为首的罗刹鬼究竟是何人?知道我跟定国自小一起长大,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他死?”
这话没人能答得出来,娄提顿了一顿,却道:“殿下,恕臣直言,方才殿下不该说那番话。太子自然知道,景穆太子崩后,卢内也被一并处死了,连先帝最宠爱的襄城王都没救得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