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如还是邻着章婆坐,只是今夜她面前有了属于自己的活计,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用白忙活了。
宝如坐在矮凳上,正前方也有一张矮凳,凳上放着快寸余厚的砧板。
芳姑配给宝如一把菜刀,宝如正了正姿势,左手从盆里捞起鱼,右手持刀,鱼按在砧板上,手起刀落狠拍一下鱼头!
上一瞬还在挣扎的活鱼立马被拍晕。
顾宝如“咻咻”地先刮鳞,后剖腹,鱼鳃轻撬,三指一撮一抠,就拽出鱼肠等物,伴着猩红鱼血扔在畚箕里。
宰鱼比挑虾线要利索,只是菜刀份量也略沉,一直不停歇地宰鱼刮鳞;
等攒满一箩筐鱼,顾宝如右边胳膊也酸得几乎抬不起来了。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举起腥湿的左手。
芳姑见了,从竹椅上起身,走过来,翻了翻宝如的鱼筐,捡了好几条鱼检查过了,才从褡裢里拿出一支短竹筹,塞到宝如腰带缝隙里:
“不错,鱼内脏挖得干净,鱼胆也没破。”
宝如垂眸瞥了一眼腰间的竹筹,目光里闪过激动:
钱!
足足五文钱啊!
她赚到了五文钱!!!
江涛在不远处“哗哗”拍打,棚子里灯火暖黄,女人们不时低声说高声笑,驱解乏味枯燥的活计。
初来乍到,顾宝如怕完不成分派给自己的任务,只实在乏累时,抬头甩甩胳膊扭扭脖子,其余时间大部分都在埋头干活儿……
宰完了鱼,再挑虾线时,右臂累得微微发颤,顾宝如不得不把两只脚都垫高,只用脚尖触地,右手手肘抵在右膝上,斜着半个身体去挑虾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