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走下楼梯,来到院子里,登上马车疾驰而去。招待会上和他谈话的人不多,他独自一人站在一旁,大人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冷淡。而此刻,当他看到那些寻常百姓在他的马车前纷纷逃避,有的险些被马撞倒时,他心中颇感惬意。
马车疯狂地吱嘎响着,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掠过街角。像这般毫无人性、恣意妄为的行径,在今天看来是难以想象的。妇女们在它前面厉声尖叫,男人们紧靠在一起,急忙把孩子拉到一边。终于,当马车猛冲到一个喷泉旁边的拐角时,一个车轮突然令人毛骨悚然地微微颠了一下,许多人发出狂喊,马匹惊跳了起来,高高抬起了前腿。
要不是马匹受了惊,马车本来是有可能不会停下来的。这类马车常常是在轧伤人后扬长而去。为什么不呢?可是受惊的跟班已急忙跳下了车,而且已有二十来只手抓住了缰绳。
“出什么事了?”老爷神态自若地朝车外看了看,问道。
一个戴睡帽的高大汉子从马蹄下抱起一捆东西,放到喷泉的基座上,他匍匐在烂泥污水里,趴在那捆东西上面,像只野兽似的大声号叫着。
“对不住,侯爵老爷!”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说,“那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