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这话,未免狡辩。”宗叙道,“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谁就代表了大齐。”
钟岳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大哥不如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们宗家的忠心,到底基于什么。我怕回答早了,你会后悔。”他顿停了一下,又说,“皇帝,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皇帝了。”
那天的对话至此为止。
宗叙知道,钟岳还留在这里,就是要等一个答案。
照理说,他马上可以回答,可越想越是踯躅起来。
那个孩子,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牺牲品吗?
生于皇家,他没得选择。他也从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反倒为国征战,有功无过。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宗锐的信。
严格来说,宗锐写的是战报。上面只简单地写了那天设伏,试图擒下纳苏的事。
但是,宗叙从中看出了端倪。
将作监的暗箭。
是夜蝠,趁着他欲擒纳苏的时候动手了。
六弟果真没有骗他。
宗叙握着那份战报,神色阴晴不定,终于一掌在案上,霍然起身,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出兵草原,自己能理解。南北夹击,只要一个不好,大齐这艘船就掌不住了。
他对杨殊态度暧昧,自己也能理解。先太子后人的身份,多少让现任国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