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端的生命到了尽头,未了的心愿竟然来见这个人。
——“你的心上人在临雪渊。”
——“你的记忆不是我骗来的,是你自愿给我的。”
——“还有,谢谢你,叶言学……”
白无垢的遗言简单,并不符合他这颠沛流离了一千年的魂魄,可到最后,发现想说的,只有这几句就够了。
叶言学抱着他,这个屡次被白无垢欺骗却还是送给了他救赎之道的救世之主转世,到底是有着无限温柔的心肠,哪怕他失去了相关记忆,他都依然给了白无垢仁慈的耐心。
正如在南疆大陆那个布满毒瘴的山洞内,他明知白无垢可能会玩弄手段,却依然近乎请求地说出:“珍惜我的记忆,珍惜我的家人。”
是他说:“因为你不曾有过那样的感觉,所以我觉得你比我要可怜。”
还是他说:“白无垢,用我的一年,去填补你千年来的夙愿,我觉得值得。”
白无垢塌陷的眼中流淌出血泪来,他抚摸着叶言学的脸颊竟然心生怜悯,未来的无尽旅程,就要靠这个软弱的善良傻瓜独自面对了。
他问叶言学,如他这般的堕落之物有没有进入轮回的资格,叶言学给了肯定的答复,可白无垢却知道,他没有这个机会……
无论是崭新的生命,还是重新回到东界大陆,回到那片不属于他的故土再看一次夕阳,他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他这狼藉的一生,其实早在叶言学说出:“每个人都有获救的资格,无论是掠景还是你,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