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柳儿听着嫂子的哭诉,精神有些麻木,那些话语轻飘飘地从耳中钻进去,仿佛不留痕迹地又消散。到最后,她只见嫂子的嘴巴一开一合,根本听不见她在说啥,反倒有闲心想道,连菊花那样的,也嫁了槐子哩,槐子对她很好,她和梅子都比我活得好,谁都比我活得好哩!
李长亮的暴喝惊醒了她,她呆呆地看着这个跟她哥哥一样壮实粗糙的青年汉子走到她面前,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嫁他。
人们再次被震住了,张大嘴巴瞧着这一幕,一时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李长亮的这番举动。
花婆子大惊,尖声喊道:“不成。长亮你疯了,她被休回家还没一天,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娶来干啥?我不答应。他爹,你说说话呀!”
花婆子使劲地摇着李老大的胳膊,她知道这个小儿子不可能听自己的话,慌忙推李老大上前说话,又跑去推李长明。
李长明抱着儿子,不赞同地瞧着弟弟,他并不嫌弃柳儿被休这一点,可是他娘说的对,柳儿这个样子,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她没几天好活了,长亮无头无脑的为啥要娶她?这跟娶一个牌位回来有啥两样?难道要先办喜事再办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