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血红的眼睛扭过去,停在女招待妖媚的脸上,拴不住心猿意马,早已忘光了对志萍的山盟海誓。楼上春风一度,昏沉沉走下楼来,把本钱输得净光。
他在“王日灵”流连忘返,却苦了志萍。起初,她掐算着日子,盼着丈夫进货归来,十天八日地还能支撑;可是经月不归,她就担惊受怕起来。不太平的世道哇!他腰里还带着钱……
柜子里的狗肉该吃了。那是丈夫最爱吃的。原说初八日回来,她托人在下江买好了,可是,一直等到上弦月偏西也没见丈夫的影儿。留着吧,留着吧!等他一进门便给他作酒肴儿,然而,从初八留到十五,眼瞅着改味儿了,只好蒸熟它。上顿蒸了下顿蒸,变了颜色改了味,今天又是一个上弦月,丈夫仍旧不见影。夜夜盼郎归的少妇对着皓月孤灯,好不凄凉啊!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丈夫血肉模糊地回来了,啊!就象当初在雪地里一样,浑身都是伤口,一个连着一个,张着嘴,往外滴着血,她扑上去,丈夫却一把将好推开——原来却是一场恶梦。
第2天,她上街买菜,忽听得身后有两个妇女在悄声议论,“昌达祥”的掌柜在“王日灵”迷住了一个叫春晓的妓女,扔了家中的娇妻。她顿觉脑袋嗡地一声胀大了,浑身凉了半截。已经付了钱,却顾不得拿菜,急急地追,原来却是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