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电费去了。”他说罢就又低下头去穿糖葫芦。待业知青的社会地位,使他在任何年轻女性面前都不由得产生羞惭心理。
“那……我等大娘一会儿行吗?”
“行。”他觉得她问得好笑。心想:你又不是来到了什么大干部家里,我也不是首长秘书,何必如此!
她解开围巾,在另一只小板凳上坐下,瞧着他穿糖葫芦,那孩子则老老实实地偎靠着她。
他的双手变得笨拙了。
“你工作有着落了?”
“就算有了吧。”
“干什么?”
“就干这个。”
“自己卖?”
“我倒想自己卖,没许可证……”他忽然记起了街道主任的叮嘱,警惕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些干吗?”
“待业知青见了待业知青,不问这些问什么呢?”她长叹一口气。
“你也是待业知青?”他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不说,瞧不出来。”
“怕的就是走在马路上让别人瞧出来啊!”她又长叹一口气。
“返城知青就那么卑贱?”他盯着她问,放下了刚拿起的一根竹签子。
她苦笑着说:“我倒没这么想过。其实我是不愿意再穿那身兵团服,统统叫我烧了。一看见兵团服,不论穿在谁身上,就想到了孩子他爸……”
“孩子他爸……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