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许多日常用品都无法随用随买,因为卖货小贩什么时候来是没有固定时间的。有时候,人们彷佛感到自己陷入了沙漠的腹地,连日常供应都得不到保障。在城里,夜间行路要打灯笼,可有些城市,只有在巡回叫卖的小贩那里才能买到灯笼,正像我们向卖牛奶或卖鲜酵母的小贩买东西一样。在中国,城市人口所占的比重不可能会大,因为交通限制约束着所有的人。比如:有的地区,人们习惯于二月份卖建房用的木料;一根木料从这个集市拖到另一个集市,直到卖掉;如果卖不掉,就又拖回去。如果一个缺乏经验的人,非要在五月份去买木料,那么他很快就会明白东方一位智者所说的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买到。
在谈到中国人节俭时,我们曾说过,中国人买来的工具大多数是零部件,要带回家自行组装,这在我们看来是很不方便的。有一次,笔者吩咐一个仆人去买一把劈柴的斧头,可是市场上没有,他便买回来十四个大马蹄铁,然后请铁匠打一个斧子的头,又请木匠安了一个柄,结果整把斧头的花费贵了很多。在中国那些不方便的事情中,让西方人印象最深刻的当属缺乏卫生设备。比如:在北京,如果你想改善一下排水系统,那么新产生的问题比你计划改善的要多得多。无论一个人在中国居住多久,他都总是处于悬而未决的心理状态,不能解答这样一个他最感兴趣的问题:在中国,到底哪个城市最脏?一位来自中国北方省份的旅行者,对一个住在厦门的人说,中国南方城市总体上要比北方城市好一些。为了证实这个观点,两个人在厦门走了一圈,结果发现厦门竟然出乎预料地干净——只是相对中国城市而言。来自北方省份的旅行者出于妒忌心理,随口说,这是因为刚下过大雨,把街道都冲洗干净了。后来,这位旅行者观览了福州后,自认为发现了中国最糟糕的城市;来到宁波后,情况与福州无异;到了天津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其他城市还要糟糕。最后,他公正而诚恳地收回了他对北京的看法,因为南方比北方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