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从仓库偷瞧回来正哭得肝肠寸断的家属一听,就抹去眼泪道:“还真是个法子,我赶紧去找,你们别忘了给我家老头子吃中饭。”说完风风火火就小跑着走了。
“阿婶真是好帮手。”杨巡追着背影由衷赞了一句,正好见戴娇凤找进门来,他招呼戴娇凤坐下一起说话。
戴娇凤与那些跟着丈夫夫唱妇随打天下的家属不同,她最多记个账什么的,没跑门路的经验,大家皱着眉头商量,她什么主意都说不出,光是旁听。陆续地,便慢慢有人从别的住院病房,别的医院,或家里,被那个出去的家属召集过来。能动的自己过来;不能动的,家属过来。戴娇凤渐渐被挤出老远。她心中慌乱,好想倚着杨巡,可是杨巡现在埋在人堆里连痛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心思管她,她好生无助。
平日里大家或许还勾心斗角,为着生意人心隔肚皮,值此危难当口,大家坐在一起,却自然地拧成一股绳。大家纷纷出谋划策,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谋划着怎么可以给自己脱罪,或者说,怎么可以把罪过转嫁到别人头上,以换取公家出面把被人抢走的库存要回来。杨巡也需要抓住那最后的一些本钱,对于他这么一个铁定已经欠债的人来说,有一元是一元,有一角是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