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弗莱齐埃回答,“我们反对他执管遗产。”
“凭什么理由?”
“你慢慢会知道的,小子!”弗莱齐埃冷冷的说,“我们并不反对受赠人把他自己的东西从他屋里拿走;可是屋子一定得封起来。他先生爱上哪儿住都可以。”
“不,他绝不让出屋子!……”
“怎么呢?”
“我要法院来个紧急处分,当庭宣告我们是合租屋子的房客,你不能赶走我们……你们尽管把画拿出来,分清哪是邦斯先生的东西,哪是我当事人的,凡是他的就得放在他屋里……明白没有,小子?……”
“我走我走!”老音乐家说,他听着这番可厌的辩论,忽然提起了精神。
“对啦,还是这办法聪明!”弗莱齐埃说,“你可以省点儿钱;这件小事打起官司来你也赢不了的。租约是真凭实据……”
“租约租约!”维勒摩回答,“这是事实问题!……”
“哼,那像刑事案子一样不能靠人证的……你预备由法院派人调查,勘验……要求临时判决,来整套的诉讼程序吗?”
“不,不!”许模克吓得直嚷,“我搬家,我走……”
许模克过的是哲学家生活,那种朴素简陋差不多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他只有两双鞋子,一双靴子,两套完全的衣服,一打衬衫,一打颈围,一打手帕,四件背心,另外还有邦斯送的一支精美的烟斗,和一只绣花烟袋。他气愤之下,跑进屋子,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捡出来放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