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你看?”
“嗯,我知道了。”燕陈应了一声。
知道了?这就是说,体谅了他不能借场地的难处?准备收拾收拾走人了?向叙心里大喜,得意忘形,搁下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次第绽放。“哎,我就说姐姐你是个明白人。我领你看看咱会所吧,不是我自夸,我利比亚会所在四九城要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燕陈抿唇,点点头,微笑:“也好,看一看你准备把哪个场子借我来开画展。”
轰隆!一记闷雷迎头劈下。
“哎!等等。不是,燕陈姐姐,我领你去看场地,没说把场子借你……刚才我不说了吗?我向叙今日在北京城混得的确不错,可我一步步爬上来,多不容易啊。燕陈你自己拍着胸口说说,我不可怜吗?我不委屈吗?你不同情我吗?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某人急了,连姐都不喊了,抓着燕陈忍不住就抱怨了起来。
一眼望过去,燕陈一双漂亮的墨瞳晶光莹彩,就像两颗黑漆漆的水珠子,静静地睇着他,冷不丁地问:“从小到大,向叙你缺着吃了吗?”
“不缺。”
“缺穿吗?”
“不缺。”
“缺人疼爱和同情吗?”
“您这话是怼我呢?咱们院的孩子,我混得没那么苦吧,怎么到你口里,就变缺吃缺穿缺爱的苦孩子了?你听谁说的呢?毁我的吧。”向叙脸蛋黑黑的,不开心地嘟囔起来。像他们这个家庭出身的孩子,你说他缺这缺那,不就是摆明着寒碜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