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贝里,我变得若有所思了,不是在想我刚刚干的蠢事,因为从未有人那么快、那么好地认清自己的过去,我想的是瓦朗夫人见了我会是个什么态度,因为我完全把她家当成了自己父母的家了。我写信告诉过她我进了古丰伯爵府,她知道我在府里情况不错。她祝贺我,并谆谆告诫我应该如何报答别人对我的恩情。我以为如果我不因犯错而毁了自己的话,前途肯定无虞。要是她看见我来了,会怎么说呢?我当然可以肯定她是不会把我扫地出门的,但是,我担心会让她伤心。我害怕她责怪我,那比贫困更加难受。我决心默默地忍受一切,并尽力安慰她。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如果失去她的爱,那我就没法活了。
最让我担心的是我的旅伴;我不愿再给瓦朗夫人增加负担了,但我担心不容易摆脱他。最后一天,我对他比较冷淡,准备与之分手。那家伙明白了我的心思;他很疯,但却不蠢。我以为他会因我变心而痛苦,但我想错了,我的朋友巴克勒一点儿也不难受。刚进阿讷西城,他便对我说:“你到家了。”他吻了我一下,跟我说声再见,便一转身不见了。我再没有听说过他。我们的相识和友情总共保持了将近六个星期,但其后果却将影响我整个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