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总是把X和Y染色体表现为大致接近X或Y的形状,但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它们看起来并不像字母表中的任何字母。在细胞分裂过程中,X染色体确实短暂地呈X形,但此时,所有与性别无关的染色体也都呈X形。Y染色体仅在表面上与Y相似,但它们跟自己的命名字母有着稍纵即逝的相似之处,实在只是个惊人的巧合罢了[3]。
从历史的角度看,染色体太难研究了。它们大部分时间的存在形式,都是细胞核中难以分辨的团块。数清它们的唯一方法是趁细胞分裂时从活细胞中获取新鲜样本,而这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按一份报告所说,细胞生物学家们“眼巴巴地站在绞刑架底下[4],为的是抢在死刑犯被处死之后,染色体又还没凝结成块之时就修复其睾丸”。即便在这个时候,染色体也趋于重叠模糊了,除了能粗略地数个数目出来,什么也没法干。但在1921年,得克萨斯州立大学的细胞学家西奥菲勒斯·佩特(Theophilus Painter)宣布,他获得了一些不错的图像,并信心十足地断言自己数出了24对染色体。这个数字一直保持不变,基本无人怀疑[5],直到35年后的1956年,研究人员做了一次更仔细的检验,发现我们只有23对染色体——好些年来,这一事实其实从照片(还包括至少一本流行教科书里的插图)上看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从来没人想过要去再数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