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个对手,你认为是把她放在眼前好,还是放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好?”沈青砂笑着反问怀月,问完将整个脸都埋进水里,将脸上的油彩擦洗干净。
将手心里握着的纸笺丢进水里,看着特制的纸很快被温水泡烂,将水盆递给怀月,“拿去倒了,然后再去烧些热水,皇上最多一炷香时间就该到了。”
怀月应了一声,正要出门,沈青砂又吩咐道:“回你屋里收拾收拾,我们该回去了。”再次应了一声,但这次谁都听得出怀月声音中的喜悦。沈青砂笑了笑,怀月被她压着脾气在这绯园待了近三年,面上看起来一直很平静,但心中对报仇的渴望从未因时间而淡薄,反而越来越强烈。
佛家总说放下、忘记,说得多么轻松,仇恨若真能忘记,又怎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说?若人人都能轻松放下,那岂非人人都能成佛了?
垂眸,目光在胸前的长命锁上微一停留便平静移开。真可惜,哥哥逼着她读了那么多佛经,最后却是让她质疑佛的存在。她做不到心若菩提,做不成宽恕慈悲的圣人,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在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权力和力量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