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与子游都是长于“文学”的人。《论语·子张》篇中,子游评论子夏的门人说:“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意思是说,子夏的门人,虽长于洒扫、应对、进退这种礼的末节,对于其根本的礼的精神是不懂的。由这一段话来看,可知子游是比子夏进一步的。这里,概要地一述子游的说法,作为这一派的代表。
子游的文献,《礼记》中收入得比较多;由这些资料,已可以研究他的主张。这些资料中,最早的是《曲礼》和《玉藻》,其次是《檀弓》和《杂记》,属于最后的是《礼运》《礼器》《郊特牲》三篇和《冠义》《昏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六篇吧。(20)这些资料,其成立年代并不一样,也并不是成于同一人之手;但从其内容来推度,可以想象,都是由子游派的学者缀集的。
《曲礼》与《玉藻》,是辑集古礼的记录的断简的;其中说:“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曲礼上》)主张一切的道德都由礼的规准而成立。而且说:“礼从宜。”(《曲礼上》)这里所谓“宜”与“义”同,是说礼的精神。礼,全是人类制定的形式;为制定这些形式,各有主意精神,这种精神叫作“宜”。子游评论子夏的门人,说虽通礼之末节,但不知其本,这便是说他们拘泥于礼的形式,而不理解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