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不由冷笑,回望博洛却只是摇摇头,小声朝令仪道:“姑娘节哀,老爷和二太太虽不在了,到底也是庚子年的事了。”
令仪本想笑笑遮掩过去,谁知唇角才微微翘起,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忙转过身擦泪,博洛见她如此,要劝两句又无从劝起,才要起身离开,转头向元冬道:“我瞧着你们奶奶脸色不好,该多进补些才好。”
此语一出,别人还好,元冬先冷笑道:“二爷说得轻巧,只是那补品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如今二奶奶帮着太太当家,说家里银钱艰难,那地租子又两三年收不上来。我们东院无职无业,也无甚使费,叫减一半的月例,减也罢了,只是拖了两个月月例还没给,也不知是怎么个主意,难道看着我们奶奶无依无靠,由着她自生自灭吗?”
博洛长年在营中理事,并不理家务,也不知道令仪这般处境,听元冬这番言语也是一惊,但转念又想,长房自有产业,令仪亦不至吃苦,元冬这样说不过是气不愤罢了,于是笑道:“元冬姐姐的嘴越发厉害了,想来太太事多,一时忘了也是有的。你奶奶有你这样的丫头护着,想来也不吃亏。”
元冬才要再说,忽见得安远远地骑马赶来,在茶棚前收缰跳下马:“哪里没找到爷,却在这里,快家去吧,太爷不大好呢。”转头看见云旗,喜道:“云爷在这里,我倒不用另寻去,如今家里常走动的大夫都不中用,太爷还得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