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现代患者,卢梭的处境更艰难,他因导尿和持续的病痛而日渐成为舆论的丑角。排尿症状在18世纪对患者有伦理意义上的否定性,所以他对公共交往并不热衷。他曾努力维持与医生的交往,但医生无能为力,医德混乱,稿费和母亲的遗产多用来治病,甚至要举债,疗效甚微。医学在当时科学诸科目中最接近人的心理,好医生能抚慰心灵,坏医生徒增病人的怨恨。他们不能诊断卢梭的病,却会取笑他,这让他对科学与风俗失望。病痛使之退缩到与社会隔绝的个体世界,在误解与孤独中,受迫害的幻想压迫着精神,余生未能摆脱。1772年1月15日,他致信友人萨迪纳(Sartine)时提及他的心灰意冷:“十年来,有人将我围在黑暗里,我要用光线刺透这黑暗,只是徒劳,现在我已放弃了。”[132]1776—1778年写作《漫步遐想录》时,他依旧没能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境地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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