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福爷说给账房,日后账目必定要更仔细些。此事也不宜外扬,别让太太知道了烦心,且你们也是两三辈子的老人了,这脸面总是要顾全的,悄悄地,别惊动了人,回去就改过来吧。”
福全虽有些年纪,却着实心悦诚服,连应了几个“是”退了出去。
长顺微眯了眼睛看向令仪:“想不到你这娃娃竟有这样的能耐和手段,那‘袖吞金’还罢了,你家里原经营商号,银钱账目上熟贯些也是有的,难为你这样不得罪人,又能办得了事。”
“家下大小银钱出入都在外账房,自来主子有一份子,柜上先占半份子,我不过使他们知道,主子不说是有身份,并不是看不出来,以后做事越发该存一份小心的意思。”
长顺不由颔首,才要说些什么,忽得院中人语之声渐大,令仪不由皱眉,又怕长顺生气,忙笑道:“我去瞧瞧。”
见长顺不语,令仪忙扶了元冬走出正房,才一出门,便看见西厢廊前,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骂一个小丫头,纤细的手指,染得血红的指甲,一下一下戳着小丫头的头。
“是三爷的奶母。”元冬忙小声回道,“我听说她妖妖调调的,大不成体统。”
身边老嬷嬷不由叹一声:“整天不是嫌饭硬,就是嫌茶淡,打这个,骂那个,仗着哥儿吃过她几口奶,当自己是半个主子,其实也不过都是奴才命罢了,何苦这样作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