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在这里,程门四先生之一的谢良佐(上蔡)曾经陪侍伊川先生来看视明道先生坟墓,问起佛儒之辨,伊川先生指坟围曰:“吾儒从里面做,岂有不见?佛氏只从墙外见了,却不肯入来做,不可谓佛氏无见处。”
二程子的学问,很大程度上是因佛家的挑战应运而生,因此日常言谈,必定涉及儒佛之辨。儒门学问体用一源,体即用,用即体,一个儒者的日常言行,便是他的生命蕴涵。“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儒家学问的全部在于构建和谐的人间秩序,洒扫应对在世间,高明精微亦在世间,即体即用,上下通透,其他学问根本不能及此。二先生的种种驳难,体用兼及,度越千古,至今仍为不刊。而兄弟二人均为大儒,相互辉映,将孔孟学问于千四百年之后发挥为范围天地、无所不包的心性之学,与个人的生命乃至国家天下的命运息息相关;从遗经中反复体悟出“天理”二字,把儒家学问接通天地和生民;将儒家全部学问拈提概括成“诚敬”二字,既是天理所在,亦是日常工夫,又在新的时空下发展出一套因应式的语言系统和学习系统。这三大勋绩,度越前贤,奠定了宋明理学的基石,成就了新儒学的大厦,四通八达,正可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功劳不在孔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