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我的好先生!”西卜太太叫道,“街坊上有些守财奴,真是地狱里的魔鬼,倒有十万八万一年的进款;你要有了这么些钱,那真是上帝下凡了!”
波冷医生靠着区里诸位门房先生的好感,好容易有了相当的主顾给他混口苦饭吃;这时他举眼向天,对西卜太太扯了个答丢夫式的[64]鬼脸表示感谢。
“你说,波冷医生,要是好好的调养,咱们亲爱的病人还有救是不是?”
“对,只要精神上的痛苦别过分的伤害了他。”
“可怜的人!谁能给他受气呢?这样的好人,世界上除了他的朋友许模克,就找不出第二个!……我会打听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哼,哪个把我的先生气成这样的,我一定去把他臭骂一顿……”
“你听着,好太太,”医生说着已经到了大门口,“你这位先生的病有个特点,为些无聊的小事就会时时刻刻的不耐烦,他不见得会请看护,那么是你照顾他的了,所以……”
“你们是说邦斯先生吗?”那个卖旧铜铁器的咬着烟斗问。
他说着从门槛上站起身子,加入看门女人和医生的谈话。
“是啊,雷蒙诺克老头!”西卜太太回答那奥凡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