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人夜里不闹腾,不醒来,人间就很太平。
反之,梦魇过后的巫夏会变得特别无理取闹。
比如现在。
大宗伯坐在榻上,渐趋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半晌,他突然道:“我推你,你不生气么?”
苏戚思索了下,平静摇头。
这人挺事儿的,还是顺着他比较好,免得又乱发脾气。大晚上的,随便应付几句得了,她可不想熬夜不睡觉。
哪知巫夏脸色愈发阴沉,搭在榻边的手指渐渐收紧。
“你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以不生气?”他质问道,“苏戚,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苏戚:?
听听这都是什么胡搅蛮缠的问题。
她颇感无语,直觉自己不能接茬,否则指不定要吵起来。
但这般沉默表现,看在巫夏眼里,便是无动于衷漠然处之的模样。
巫夏很不舒服。
最近,他做了许许多多关于苏戚的梦。梦里的她,时而是锦衣打马的少年郎,时而又是红裙灼艳的女子。她在宾客满座的欢场一掷千金,又于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多番比试,营救身陷囹圄的挚友。和同窗学子夜行高歌,扮作妓子暗杀胡作非为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