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批判资产阶级“东方学”,解构“西方中心主义”的过程中,马克思又揭示了西方经济与政治霸权,认为西方社会掌握着经济、政治输出的主导权,并通过战争以及经济、政治交往“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38]。在马克思看来,殖民地以及整个东方社会要得到真正的发展,只能是既“吸取资本主义制度所取得的一切肯定成果”,同时又超越资本主义。
马克思对“西方中心主义”的解构及其东方社会理论在当代产生了经久不衰的影响。在后现代主义背景中产生的后殖民主义同样关注东方和西方的关系。萨义德的《东方主义》开卷便引用马克思的名言:“他们不能再现自己,一定要别人来再现他们。”以此来形容历史上的东方和西方的关系。按照后殖民主义的观点,伴随西方资本主义对东方社会的经济侵略和政治扩张,在文化层面上也有一个同步进行的、将整个世界的方方面面文字化、符号化的过程,这也是形成西方“文化霸权”或“文化帝国主义”的过程,而后殖民主义就是要对此进行“揭秘”、“解码”。萨义德从对西方的“东方主义”的批判出发,致力于颠覆西方“文化霸权”的合法性,重新界定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关系。杰姆逊认为,第一世界掌握着文化输出的主导权,并通过文化传媒把自己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编码在整个文化机器中,强行灌输给第三世界,这实际上是一种文化侵略。由此,杰姆逊极为关注第三世界文化的命运,并力图在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二元对立关系中,寻觅后现代氛围中人类文化发展的新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