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近来见到白崇勋的情形,苌离发现他的气色大不如从前,于是吩咐下去盯紧太尉府,与太尉本人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要来报。
随后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苌离的猜测,白崇勋近来的确身体欠佳。苌离觉得倘若白崇勋能在此时病故,对于白氏全族而言,绝对是件好事。但以自己对李稷的了解,即便白崇勋已经入土为安,李稷也不会让他这位舅父得个善终。
思虑再三之后,苌离还是把此事告诉了李稷。为了能给自己开口求情的机会,苌离特意选在两人的闲暇时候说起此事。
“既然太尉身体欠安,那就让太医去瞧瞧。若是病得厉害,我自然要去探望。”李稷的语气和神色完全暴露了他真实的态度。
“十郎,若是太尉病得厉害,便允他致仕可好?”苌离小心打量着李稷的神色,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此事上有多少说话的余地。
李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就知道你要来求情。”
“以如今朝中形势,太尉致仕便再无多少说话的余地,金矿的事情白家已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此一来这股外戚势力便可彻底弹压下去,太尉这些年来为国操劳,到底也是辛苦的。”
“我这个舅父都做过什么,你当真不知?”
“但凡是人都有私心,太尉自然也不会例外。况且先皇后的事情,并非是太尉一人所为。”
“若只有此事,我不会一定要他的命,正如你所说人皆有私,即便我是圣人,我也会有私心。可无论何时,我不会将私心置于国事之上。”李稷的语气逐渐森冷。“可我这个舅父呢?无论何事都不会重于他的一己私利,当年若非他从中作梗,姑母即便灭不掉西夏,他们也不会还有如今这般的声势,让我有腹背受敌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