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那就看看谁丢得起脸,谁丢不起—老子脸皮反正比你们脚底还厚。
Scene V
找地方做人流?我连什么叫人流都不知道。
没有医院,没有诊所,就算是有,那年代也不可能有人敢给做。我们在乡镇上赶集,看了一间诊所,赤脚医生一副碰到人瘟似的恶相,拒理;又问了几个郎中,瞎子跛子之类,我想还是算了,送过去是有去无回吧。
空手而归,我们回去找队长。
咋回来了?
没找到医院……
哪有医院,找个卫生所不就解决了嘛。
卫生所的医生不肯。
你们还要我咋地?难不成我给你做?
……
那天我又陪你回屋。山路曲径,银月皎白。一路还是无言,你亦没泪可哭了。
过了几天队长在田里找到我,把我拉到了边上。
我还没回过神,他就塞给我几大包草药,说,回去把这个给她吃,每天三次。
我就在你的茅屋里熬药,喂你喝了。我觉得我简直是在下毒谋杀你,端着药碗双手一直哆嗦。你看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喝得很顺从。从第一天晚上深夜起,你就开始喊痛。我不敢走,在地上睡着了。第二天继续喂你吃药,傍晚,继续痛,开始出血。
第三天,喂你吃完早晨的那一服,你哭,抓着我的手腕,说,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吃药了我痛死了快……你喊得声音都哑了,静了一阵。下午的时候,又开始呻吟,越来越厉害,痛得打滚,草席渐渐浸透了血……好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