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她家只有四只老母鸡,一年到头加起来,也下不了两百个蛋。”没等韩青过脑子,几句话就从他嘴里脱口而出。“赶紧给人家还回去,咱们这边一年到头商贾不断,还愁没蛋吃?”
“这,这,巡检说得对,拔毛得捡着肥雁拔。”张帆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着恼,低下头,继续笑呵呵地解释,“但是,问题不在鸡蛋,而是您收和不收,所代表的意思不同!”
“嗯?”韩青的眉头又皱了皱,努力屏蔽掉上一任身体主人的思想干扰,用三十六岁的老练成熟眼光,重新考虑问题。
刹那间,答案就呼之欲出。
有关赵寡妇的案子,是他从山中回来之后,所处理的官司当中,案情最复杂的一个。
赵寡妇姓张,她的丈夫一年前病故,留下了一个遗腹子,三间瓦屋,两头牛和五十亩薄田。
赵寡妇自己摆弄不了那么多田地,肯定得雇长工。
而一来二去,赵家村就有人看到,长工半夜钻进了主母的屋子。
赵家的长辈,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马上开了祠堂,要把赵寡妇赶出家门,儿子交由其堂叔抚养,田产和房子收归祠堂。
赵寡妇的娘家,跟赵家庄就跟着一条小溪。
她的哥哥们闻讯,立刻全部拎着朴刀和棍棒,从张家庄杀到了赵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