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马家驹再去售楼处,想看看是不是还挤破柜台,就感觉不对了,因为陆续还有来买楼的人,但那些人都面熟,已经来买过好几次了——显然都是售楼处雇来的,做出样子给人看,属于钓鱼,都是房托儿!而再看售楼处的朋友,一个个喜笑颜开,对帮助他卖楼的事只字不提,马家驹方知事情不妙。不得已,马家驹在全市所有像点样儿的房屋中介都登了记,请他们帮着卖楼。但半年过去,毫无进展。马家驹急得瘦了二十斤,已经嘬了腮了。问题是你嘬腮并不能引起别人同情,因为你受骗并不是为了做好事而是想赚钱,还因为你用的是别人的钱,人家对自己的钱能不能回得来也正急得心焦!于是,时隔不久,公安局介入了,马家驹被拘留了。
马家驹被拘留以后是不是在里面挨打了,他没说,但他不停地给家里一封封写信,恳求老爸想辙把他弄出去,就让马齿苋感觉到马家驹在里面的日子不会好过。马家驹给老爸出招,说古玩街女朋友的老板叫宁海伦,是个手眼通天的女人,她认识区公安分局的警察,赶紧凑十万块钱给宁海伦送去,让她想辙,她准有辙。马齿苋见到信后感觉不妥,用这种办法把马家驹捞出来,事后法院照例会逼着你还那五百万,你还不上就仍然要担着“诈骗”的罪名,判刑便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有赶紧还钱才是正道。老婆已经急得脑中风住院了,一向沉稳的马齿苋也不能不抓耳挠腮,如卧针毡了。问题是那么多钱往哪儿弄去?如果他过去真给古玩圈的人帮过大忙,他就有资本张嘴向他们借,哪怕拆东墙补西墙,也先把危机应酬过去。偏偏他过去没对古玩街的任何一个人做过实质上的帮助,现在让他去向古玩街的人张嘴,他是张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