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预期,孩子的母亲去世了,辞世的方式也毫无偏差。我在时空观测计划书允许的最长时间内,都一直坐在她的房间里,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已经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在我的怀中,是我和她的孩子。
——是的,我让孩子活了下来。为什么你会哭出声来?你也要来谴责我吗?
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抱在怀里,是怎样一种感觉。就算如那些传说所言,我的神经系统都是微型计算机阵列,我的血球里都写着时空计划书,但我知道那种感觉。
我让他活了下来。我又犯下了这样的罪行。我把他安置在一个合适的机构内抚养,只要有时间就回去(我定期去看他,甚至为自己的探视安排了严格的物理时间日程表),支付他的抚养费,看着他长大。
两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检查了这孩子的人生轨迹(这时候我早就不把犯禁当回事了),欣慰地发现在当前现实中,他受到伤害的几率非常低,大约不到0.01%。孩子学会了走路,也开始牙牙学语。没人教他叫爸爸。不知道那个一般时空中的育儿机构工作人员对我的身份有什么猜测。他们只是收了钱,没对我说过一句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