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胳膊被抬起来,贴身的绸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的悲凉一下子凉到手指,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妨,凤九身为一个神女虽然不如受理学所制的凡人计较,但授受到这一步委实有些过,待对方微凉的手指袭上肩头,携着花膏将白日里碰得淤青的肩头一一抚过时,凤九感到自己打了个冷战。这个梦有些真。灵台上的含糊在这个冷战中退了几分,再次试着睁眼时仍有迷茫。她觉得被睡意压着似乎并没有能够睁开眼,但视线中却逐渐出现一丝亮光。这种感知就更像是入梦。
视线中渐渐清晰的人影果然是帝君,微俯身手指还搭在自己的肩头,银色的长发似月华垂落锦被上,额发微显凌乱,衬得烛光下清俊的脸略显慵懒,就那么懒洋洋地看着她。
帝君有个习惯,一旦入睡无论过程中睡姿多么的端正严明,总能将一头飘飘银发睡得乱七八糟。凤九从前觉得他这一点倒是挺可爱的,此时心道若当真是个梦,这个梦真到这个地步也十分难得。但,就算是个梦也该有一分因果。
她待问东华,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心中却自答道,应是帮自己敷白天的瘀伤;又待问,为什么非要这个时辰来,心中自答,因木芙蓉疗伤正是半夜全身松弛时最有效用;再待问为何要解开自己的衣裳,难道不晓得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礼教,心中叹着气自答,他的确不大在意这些东西,自己主动说起来估摸还显得矫情。但除了这些,又没有什么可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