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缓缓地摘下了帽子。悲愤,极度的悲愤充溢在他的心中。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卑鄙庸俗而羞愧;在临终的时候,他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必须抓紧时间充分生活,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疾病或一次意外的悲惨事故都可能使生命突然终止。
保尔怀着这样的思想离开了烈士公墓。
悲哀的母亲在家里给儿子收拾行装。保尔看着母亲,发现她在偷偷流泪。
“保夫鲁沙,你留下来好吗?我岁数大了,孤零零地一个人过日子多难受啊。不管养多少儿女,一长大就都飞走了。你恋着城市干什么?这里也一样可以过日子啊。莫非你在那里看中了一只剪头发的短尾巴雌鹌鹑?你瞧,你们全是那样,什么话也不肯对我这老太婆说。阿尔焦姆一声不吭就成了亲。你呢,更不会说了。只有在你们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到你们。”她一面低声诉说着,一面把简单的衣物放进一个干净的布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