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昆虫纷纷逃走,在蛴螬群中乱窜。老汉惊奇地发现,那些蛴螬们竟然在慢慢调整位置,直到排列得整整齐齐,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进退有度,在几只大蛴螬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下面的麦田去了。
老汉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景象,俯在大石上目瞪口呆。大队的蛴螬进入麦田,隐约可见麦垄间隙一条条白色的长线蜿蜒而行,老汉突然想起这块地承载着全家今年的期望,一股怒气从心头冲出,折下一条尚未发芽的野生酸枣树枝,挥舞着追了上去:“你们这些害人精!我辛辛苦苦薅了三遍草!我儿的婚事就指着这个呢……踩死你们!”
老汉发了疯一般,又是踩又是甩打,只听着脚下啪啪作响,一股股浓稠的汁液从脚底溅出。但一个人力量总是有限,鞋子已经踩得黏黏糊糊,也不见蛴螬少了多少。正打得焦虑,忽而又心底一颤,只见剩下的蛴螬突然乱作一团,片刻工夫,拱入地下消失不见。
老汉举着酸枣枝愣在了原地。所有的昆虫都不见了,若不是酸枣枝上还挂着的几只蛴螬尸体、变了色的鞋子和地面上残留的黏液,老汉几乎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老汉小心地将刚才踩倒的麦苗扶起来,忽然眼前一黑,忙抱头蹲下。恰好儿子王生提着饭罐过来,忙扶他到地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