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了扁嘴,他说“如果赶得及”,那究竟是赶得及还是赶不及?她咬着嘴唇快步走,真讨厌模棱两可!她甚至觉得知闲可以自己回去,为什么一定要舅舅送!女人娇气过了头,她是很瞧不起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鄙夷。用力晃了晃脑袋,那银笄从发髻里脱出去,噗突一声打在桥面上。
她傻了眼,头发簌簌松散,披挂得满肩都是。她忙用手拢,也没敢再回头,狼狈地拾回簪子就往烟波楼里跑。
乳娘眼里含着怜悯,什么都没问,只道:“吃些东西去吧!老夫人那里请了裁缝,今儿要给你挑缎子裁衣裳的。”
香侬和玉炉来伺候她更衣,玉炉道:“一大早就有话同舅爷说吗?这么巴巴儿地跑出去,脸都没洗,舅爷可嫌你像个蓬头鬼?”
她不搭话,只顾嘟着嘴在翘头案前坐着。香侬叹道:“也是舅爷好性儿,换了郎主瞧见你这样,不罚着站墙根去才怪!”
“昨儿你屋里灯亮一夜,做什么呢?”玉炉蘸了桂花油一把接一把地给她篦头,边篦边从镜子里觑她,“谁招惹咱们霸王了?瞧这一脸不痛快,想是挨舅爷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