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再仔细看一遍《玄瓷成鉴》。晚上我们即使成功靠近‘三顾茅庐’人物罐,恐怕也待不了多久。你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一切知识去发掘它的秘密。”药不是严肃地强调。
我“嗯”了一声,低头啜了口清茶,再徐徐吐出一口气。我正在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找回在紫金山中拓碑的感觉。那不是天人合一的道境,亦不是本无一物的禅境,而是一种专注、专业的执著,极为纯粹,不掺半点杂质。
我爷爷在《素鼎录》里描述过这种境界:“浑然忘我,不为外物所扰。身即为古,古即是身。”倘若我能达到这样的境界,那么读起《玄瓷成鉴》,想必会更有效率吧。
说到这个,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药不是曾经问过我的问题。
“哎,我说……如果我们抓到老朝奉,你打算怎么办?绳之以法,还是血亲复仇?”
药不是沉默半晌,把茶杯放下,诚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就没想过?”
“想过,可这种事不是算术题,没有答案。自己解不出,可又能和谁商量呢?”
我愣怔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西湖之上,波光粼粼。湖面的游船和天上的白云,此时都极远极远。我意识到,我们两个都是非常孤独的人。
到了晚上八点,我们按照约定来到了浙江展览馆后头的一个运货入口。这里是走货车的,所以有一个特别宽的卸货平台。附近堆放着各种杂物,几乎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