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先生依旧两不相下,要请先生下一断语,可把先生为难了。说了丸药,二刁不服;说了汤药,大踱不服。只好说药是丸药,不过也好煎着吃。大贤契说是丸药,果然不错;二贤契说是汤药,也很确当。亏得先生说了这两可的话,一面打墙两面好看,才解释了这一场扭打。
这两个踱头单是文理不通倒也罢了,而且兄弟俩的尊容又是丑陋难堪。大踱生得眼目歪斜,一眼高一眼低,一眼大一眼小。二刁生得鬼头鬼脑,说话时两个拳头扛着一张嘴。虽然有—句“人莫知其子之恶”的古语,可是兄弟俩生得这般丑模丑样,华鸿山的心中毕竟有说不出的苦痛。亏得相府公子才貌虽陋,一般也有四德兼全的大家闺秀做他的妻子。要是平民社会中生着这般的痴儿,只好一辈子的守那独身主义了。华府的西席先生已连换了几位,总算现在这位王本立先生教得最久,比较之下稍有进步。华鸿山急于望子成名,敬礼西宾始终如一。这几天内,王本立回到太仓本籍,过那中秋节去了,兄弟俩在书房中自修。名曰自修,实则在书房中做歪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