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沉着脸一路疾步走进去的时候,刘奭殿里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我一踏进内殿,抬手掀翻了那孩子正准备送进嘴里的一碗汤。
汤洒了一地,破碎的碗盏四下飞起,满殿的宫人惊惶地跪了一地,刘奭躲在宫人的怀里惊慌失措地望着我。我正准备着措辞化解眼前这种尴尬的情形,正为难的时候,刘病已一路疾奔而来。他一定跑得很快,因为我自跪立的宫人中与他四目相望的时候,看见他额角的薄汗。他的视线从地上的残渣上移到我脸上,我想,他一定什么都明白了。
我佯装趾高气扬地微抬起头,冷哼一声,说:“这孩子不过尔尔。”
他没有说话,我找了个台阶,擦过他目不斜视地走了。
那天晚上,他来我的宫里,像是怀着满腹心事。满殿寂静中,他凝目注视着我,没什么表情。他越来越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就如同我的父亲,我越来越看不透他,所以我微微后退两步,回望沉默的他,问:“你干什么?”
他没说话,过了半晌,他轻轻地问我:“为什么?”
我装糊涂,回望他露出疑惑的脸。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这几年气势和个子都拔高了不少,当他逼视过来的时候,我甚至不能直视。他将我逼到角落,然后伸手静静地掐在我的脖颈上,慢慢地收力,俯身逼视过来的时候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