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医药费商量得出了结果,家人晚上散去。女人继续打着各种电话,宣扬她得了绝症,需要巨额医药费,叫电话那头那些“龟儿子”“瓜娃子”们说话算数,记得来买单。当然最终无非是一场漫长而没有意义的瞎侃,那些男人,一听就是游手好闲偷奸耍滑之辈,说些占便宜的话,最后不了了之地结了尾。
这边我们也因医疗费用高昂而感受到些许经济压力,商议着是不是催一些先前借出去的款子,母亲说尽是些不想还钱的人,明知我们这时用钱,倒好,干脆不闻不问。
隔壁女人耳朵可尖,立即搭茬道:“就是说呀,不还钱总该有句话,我们那些朋友,见我发个病危通知,哪个不是黑遭了,赶紧打电话来关心……你没得钱,有句话总好些撒。”我妈冲我翻了一记白眼,露出了对方不知所谓的表情。我顾不上许多,忙着编几条催债的短信(真不知道,我竟然很能一本正经地谈钱)。
那女人自说自话扯远去,说自己没生病时与女儿出门,常被人误作两姐妹。又说自己平素像我母亲一样挺讲究的,好几次坐公交车都有人主动340帮她刷卡。她问人家为啥呢,人家就说因她长得像自己的某位朋友。
夜间常来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专门开夜班计程车,在火车北站附近拉客,因而来的时间总是很晚或者很早。有一次我听见珍珍叫他叔叔。又有一次,珍珍夜里没有陪护,那男人夜半来了,也带了夜宵,吃得唏里呼噜,在床头腻了说着好一会儿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