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酬谢的……”他将“个人”二字拖出特别强调的意味。
指挥的手向钱伸出了,又收回去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受。
他将钱夹在指挥的乐谱中。
指挥赶紧连声说:“惭愧,惭愧。”
所有的乐队队员都虎视眈眈地瞧着这令人兴奋的一幕。
他转过身,不多说什么,依次在每一位队员的乐谱中都夹了五张“大团结”。并不亮出那捆钱,只是一次次将右手插入西服内,一次次抽出。抽出时,不多不少必然崭新的五张。照例拇指轻轻一捻,呈扇形分开,使他们每人都看清,他没有偏向,一视同仁。
他发完了,他们也一个个将钱揣入了衣兜。音乐是神圣的,衣兜才是放钱之处。
他望着他们,右手还插在西服内,好像会再发一轮似的,起码使他们不免这样以为。
他冲他们一笑,说:“快四、慢四、华尔兹、探戈,随你们奏,就是别来迪斯科!”
“听您的!”
“当然听您的啦!”
“放心。有您这句话,今晚禁绝迪斯科!”
他们全体和和气气,堪为信赖。
他做出十分感激的表情,向他们点了一下头,从从容容地离开。
他的目光到处巡视,看见小婉和那傲气十足的小伙子在一根廊柱前喁喁私语。那小伙子曲臂撑着廊柱,另一只手搭在小婉肩上。
他避开他们的视线绕着向他们走过去。走到廊柱的另一面,他们也没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