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略一思索,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在下以为不妥,曾公那边也是靠着湘籍士绅的助捐才勉强维持着人马,眼下湖南也是遍地烽火,曾公自保尚且不足,哪有余力支援你我?”
吕贤基闻言,顿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真要论资排辈,他吕贤基与曾国藩官职相当,李鸿章作为曾国藩的门生,按说断无资格忤逆自己,怎料这李鸿章竟拒绝得如此干脆,这让他堂堂安徽军务总督的面子往哪搁呀?
李鸿章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连忙回道:“不过,在下另有一计。曾公既然是靠地方士绅助捐而获得粮饷,我等同样可以如法炮制。”
吕贤基板着脸道:“你说的轻巧啊!这城防......我已看过,可以说是四面漏风,贼兵一旦来攻,城池必然无法坚守。你以为此事,那些士绅看不出来?连个城池都守不住,你凭什么指望他们会乖乖掏钱给我们做军饷呢?”
李鸿章闻言,又将目光转向案牍上的卷宗,埋头翻阅片刻,如是有了成算一般轻轻拍了拍桌面,胸有成竹道:“漕运总督周天爵,麾下尚有一支精兵,乃是其帐下标营,足有近三千兵马,其本人亦是百战之将,眼下就驻守合肥。若能说动周大人出兵,长江水道之困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吕贤基看了李鸿章一眼,无奈地牵过地图,低头看了看,又连连叹气道:“渐甫兄啊,想的未免太理所当然了。眼下各部官兵都在寻求自保,你我拿什么能说动他周天爵领兵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