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特权阶级真该死,”只听得他哥哥回答的声音,还咳嗽了一声,“玛莎!给我们拿晚饭来,要是还有酒,拿点来,要不然就出去买。”
那女人起身,走到隔间外面,看见了康斯坦丁。
“来了一位先生,尼古拉·德米特里奇。”她说。
“您找什么人?”听到尼古拉·列文生气地问。
“是我。”康斯坦丁·列文说着向亮处走去。
“‘我’是哪个?”尼古拉的声音更加生气地说。可以听到他急忙起身,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列文在门对面看到哥哥那双吃惊的大眼睛和那高大瘦削的佝偻身躯,那样子,他是那么熟悉,但那粗野和病态使他很惊讶。
他比三年前康斯坦丁·列文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更瘦了。他穿着一件短外衣,他的手和宽大的骨骼似乎越发大了。他的头发变得稀疏了,那和以往一样挺直的胡子遮住了嘴唇,那双和以往一样的眼睛奇异和天真地凝视着来人。
“噢,科斯佳[32]!”他突然叫道,认出了弟弟,他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辉。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回头看了看那青年,他的脖子和头痉挛地动了一下,好像被领带勒痛了似的,这种动作康斯坦丁非常熟悉,接着他憔悴的脸上露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粗野、痛苦、冷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