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免去革命派三督之命令既发,则其解决革命派之心已揭,此时是和是战,亟待革命派之决断。可是即便如此,革命派一时仍无背水一战之决心,尤其是掌握部队的实力军人多意态消沉。因此,袁之命令下达后,李烈钧、胡汉民、柏文蔚三人均表示遵令解职,革命派掌握的其他各省亦在观望中,即便是当初反袁最力的李烈钧也对形势发展表示出悲观,决定离开南昌去上海,柏文蔚也离开安徽省城安庆去了南京,欧阳武、孙多森由此得以顺利接任赣、皖省政,李纯指挥的北洋军亦因此在7月初开入赣北九江一带,占得了军事进攻的有利出发位置。
此时,革命派领袖孙中山认为已经退无可退,坚决主张起兵反袁。他在上海召集各方会议,主张即日发动反袁军事行动,但据陈其美回忆,孙“电令广东独立,而广东不听;欲躬亲赴粤主持其事,吾人又力尼之,亦不听之;不得已令美先以上海独立,吾人又以上海弹丸地,难与之抗,更不听之。当此之时,海军尚来接洽,自愿宣告独立。中山先生力赞其成,吾人以坚持海陆军同时并起之说,不欲为海军先发之计。……屡促南京独立,某等犹以下级军官未能一致诿。”所谓兵贵神速之机就在革命派的犹豫不决中渐渐流逝,也如陈其美在二次革命失败后所承认,“吾人迟钝,又不之信,必欲静待法律之解决,不为宣战之预备。岂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法律以迁延而失效,人心以积久而灰冷。时机坐失,计划不成,事欲求全,适得其反。”“逮借款成立,外人助袁,都督变更,北兵四布,始起而讨之,盖亦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