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转动了下那只青碧色的茶盅,看着酒浆在其中轻轻荡漾,眉头微皱——与当初的感觉一样,这玩意闻着除了辣和呛以外,根本没有别的诱人味道,仿佛千百年诗赋之中对美酒的吟诵都是胡诌出来的一样。
大概是他怀疑又嫌弃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严澄深受冒犯,瞪了瞪眼睛哼了声:“不识货的毛头小子!这可是清欢楼二十年的陈酿!”说着,一抬手托住杯底,把那杯被把玩了半天的酒帮容祈灌进了嘴里。
容祈:“咳……咳咳……”
他猝不及防地闷了一整杯烈酒,只觉从喉咙到胸口都像是被热油滚过,一股辛辣而又滚烫的热度被强压进了血脉中,几乎要在一瞬间把全身点燃——除了不疼以外,几乎和他一口气服下大量解药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玩意究竟是怎么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的?
严澄却还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摇头:“我说小王爷啊,都要成家立业了,这样可不行啊!怎么,难道以后赴宴,还要人家把酒言欢,你自个儿躲在一边喝甜滋滋的蜜水不成?”
容祈的头脑被酒劲冲得有点晕,没听清前因后果,耳朵里只钻进去了四个字“成家立业”,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成家”。
他有点恍惚地想,是啊,他要成家了,在这人世间孤身漂泊多年之后,他终于又要有一个安稳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