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指着他的蠢脸怒吼,告诉他,捕鲸跟猎狮一样懦弱、孬种、令人作呕,那就是他们,他的父辈,他的家族,他的朋友们,血统里革命浪漫主义想象的极限。
我有过成百上千次九死一生的冒险,那不是游戏,而是掠食,一旦目睹,这种血淋淋的掠食会顷刻间让他们这帮意气风发的上层雄性屁滚尿流。
但我没有失去理智。 他仅仅失去了一小片皮肤,那无损他的价值。 他逼迫我为他上演一出大戏,以示臣服。 当然,我可以拒绝,承认捕鲸只是谎言,尽管他们也都撒谎成性,但代价太大,如果不肯屈服,我将被无情嘲弄,被永远驱逐出权力的核心。
那就演吧,这出戏需要我重新披挂上阵,需要先声夺人、电光火石,需要惊险刺激、惊世骇俗,它取材于海洋屠夫原汁原味的斗争场面,残酷血腥,又不乏壮丽的诗意。是的,捕鲸是他们要看的一场马戏,我是唯一的演员。如果这出戏顺利谢幕,我将在这个家族中占据一席之地,接着还会有无数场面等着我,他们将始终高高在上坐在贵宾席,懒洋洋,百看不厌,直到我从钢丝摔下、跌进烈火那一天。